【于禁/蔡琰】托命于新人
来源: 哔哩哔哩
2023-06-24 15:57:44

建安十二年,风尘仆仆的蔡琰回到中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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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操在百忙之中抽空召见,慰问了许多,又提醒她:“单身女子无法立足,总要再成家的。”

蔡琰颔首,“多谢明公。”

“孤这里有个人选,叫于禁,泰山钜平人。跟了孤十几年,现任虎威将军,治军严明,很可靠的。只是年纪略长些,亡妻遗下一个儿子……”

就是这句“治军严明”让蔡琰有了模糊的好感。曹操打算把于禁叫来,让蔡琰在屏风后相看一番。蔡琰说她不必隐藏了,索性让于将军见一面,若不愿,也趁早说开。

于禁入府觐见时,还以为有什么任务,没想到是这个任务,着实吃了一惊。方才他只当蔡琰是曹家女眷,非礼勿视,这会儿目光向边上一瞥,正好蔡琰抬眼看过来。

很久以后,于禁才向蔡琰吐露了四目相对的感觉。他带兵打仗数十年,多次从贼人手中解救被掳掠的妇女。她们从刀锯下逃了性命,朝不能食,夜不能寐。便是乱世不那么看重贞节,此身受到的创痛亦难以平复。

蔡琰就是其中的一员。她的满腹才华到了边地,就如落雁的羽毛,被胡人肆意践踏。十二年来举目凄凉,只道是终老于此。可她依然保持了内心的坚毅,这是一脸沧桑抹不去的。

那天曹操半开玩笑地敲打:

“孤把昭姬交给你了。将来她若过得不好,唯你是问。”

于禁回家去置办六礼,嘱咐儿子,要把蔡琰当生身母亲一般孝敬。

于圭十二三岁,正是最叛逆的时候,并不答应,反而质问道:“父亲还记得我母亲是怎么走的吗?”

于禁变了脸色。发妻难产而死,一直是他的椎心之痛。这个儿子,自幼缺乏管教,眼看是降不住了。

“你若是在军中这么顶撞官长,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。”

于圭俯身一拜:

“孩儿不肖,不能随军。父亲宽心,我不会让您为难的。”

这桩婚事由曹操一手指定,军中没人说闲话,士林却有些议论。

蔡邕当年名满天下。蔡琰初嫁是河东卫氏,姊妹嫁了泰山羊氏,皆是当地望族。若非蔡琰身罹巨变,就算于禁拜将封侯,也是配不上的。这被认为是曹操笼络人心的又一举措。

“汉鼎倾危,士怀琬琰以就煨尘,亦何可支!”他们叹息着。

此刻,两位新人正坐在窗下,享受战争间隙难得的平静。阳光洒落在案上,倒教蔡琰无端想起泼墨淋漓。上次拜见,曹操曾向她询问蔡邕的藏书。那四千多卷古籍,早已零落殆尽。她便许诺,将自己能记住的四百多篇文章一一录下。

“夫人的闺名是什么意思?”

于禁从军前不曾就学,跟了曹操后,又只读兵书律令。面对这位才女,多少有些局促。

蔡琰不用纸笔,轻轻道:“将军请伸手。”

于禁照做了。蔡琰用手指在他掌心先写下一个斜“玉”,再写下一个“炎”,正是两团火焰。

“琰是一种美玉,在太阳下焕发光泽,就像升腾的火苗一样。所以妾字昭姬,昭就是光明。”

她粗粝的指尖在他满是茧子的掌上划过,贯穿那些陈年伤痕,仿佛播下希望的种子:

“琰还可以琢磨成圭。”

“圭?”

“就是公子的尊名。”

称呼的恭谨让于禁一阵赧然:

“那小子不懂规矩,你……多担待。”

他隐约觉得夫妻间不该是这样的。先头的那位,他甚至不叫她夫人。于文则性情持重,年轻时就不曾风流过,时至不惑,更没有谁来凑趣,封他一个“比目鸳鸯”或“相敬如宾”。总算蔡琰不在意这些。孤雁归来,有个避风雨的窠巢,就很好。

“过几天我要带兵去颍阴了。”

她点头,看着他把话说完:

“你多保重。”

半年后,蔡琰收到了于禁的家书。曹司空废三公位,自任丞相一职,权势更盛。于禁说全军备战,要去南征了,又问:这一去,需要带些什么回来吗?

这不是在问她,需要买什么。于禁出门前,已将家中账簿一并交给了夫人。因为他持军严整,曹操的赏赐向来丰厚,这些年竟攒了不少钱。

他指的是南方的战利品。胜负在将军眼中是如此的不容置疑。尽管丞相此时,目标还只是荆州,可是谁都能想到,他的吞吐天地之志。

蔡琰回忆起幼时,随父避难江南的经历。长沙已是贾谊夭亡之地,吴会并海,卑湿尤甚。她不知道大军能走多远,只希望他们不要倒在水土不服上。

“南方多疫,将军宜察之。”

这句话成了精确的预言。建安十三年是那般云谲波诡,以至于千载之下,人们仍惊叹于赤壁的乱石穿空。

于禁回来已是建安十四年的早春。北方冰雪未销,原野上茫茫一片,如丧衣织就。他向她讲了沿江爆发的瘟疫,整营整营的吏士被陌生的力量夺去生命,军中士气低迷,毫无斗志。就这样,又遭遇了扑面而来的一场大火。

“原以为这一去是能助明公统一天下的。”他叹着气。

于禁对曹操有一种天然的崇拜,就像葵藿对太阳的倾心。这样的敬服落在旁人眼中,便是媚上的明证。蔡琰嫁入于家这些时日,多少也发现了,她的夫君一向是独来独往。

“将军可有什么朋友?”

“以前是有的……”

于禁没有再说下去。蔡琰也没有追问,只当是兵荒马乱,故旧渐稀。浑然不知于禁正站在蒿里山下,脚下是汩汩的奈河。他俯视着水中残影,残影亦向他投来同样的一瞥。

那是一段令人很不愉快的记忆。昌豨自恃才略,聚众兴兵,已是第三次降而复叛。于禁奉命讨伐,急攻其营。昌豨抵敌不过,投降了。众将知道昌豨与他有旧,都劝他把降将送交曹操处置。于禁却坚持明公有令,“围而后降者不赦”,亲手将昌豨送去了泉台。他嘴上说着“奉法行令,事上之节”,可是见到故人从容就缚,还是止不住泪出痛肠。

“你哭什么?”昌豨挑起眉毛。他们自幼相交,对于彼此的情绪都很熟悉。

“我卸甲来降,本就是送你一份大功。既然你这么心急,那就拿去吧。”

如此奚落让于禁的眼神骤然锋利。他倒了一杯酒,递到故友面前:

“你反复无常,为祸东海,论理早当伏诛。我不能为私交坏了国事。”

昌豨嗤笑一声:“是吗?”用嘴衔过酒杯,一仰脖喝了。杯子啪的坠地,在泥里滚了滚,好似斩落的人头。他不待士兵押解,大踏步走向刑场。于禁死死盯着昌豨的背影,只听朗声大笑不断:

“于文则!将来封了万户侯,别忘了到我坟头说一声!”

从那一天起,众人渐渐疏远了于禁。将军不在乎。令行禁止的禁,以身作则的则,这样的名字,生来就是为律法作注。直到他辗转听说了,曹操对于昌豨之死的感叹。

而这句讶异的感叹,终于在他多年之后随妻学史时,化作了会心一击:

“汉所以不击取楚,以眛在公所。若欲捕我以自媚于汉,吾今日死,公亦随手亡矣。”

“公非长者!”

说来话长,蔡琰教于禁读书,原也是顺带的。她的真正志向,是像班昭那样,继父兄之业,修成汗青。因此,需要一些史籍作参考。于禁家里哪有这些,少不得找人去借。他的同僚闻讯,个个莫名惊诧,便要打趣:“几时成博士了?”于禁面薄,索性见贤思齐,向蔡琰认真请教起来。蔡琰自是乐为人师。于禁得陇望蜀,又说:

“我倒罢了。只是圭儿,从小未入学堂,耽误至今。若能得你教授,学些经史在胸中,我也就无憾了。”

“将军有心,妾自当尽力。”

两人相视一笑。

第二天,于圭便以正式拜师礼,向蔡琰敬茶献蔬。蔡琰特意问了他,名可有出处?于圭回忆道:“父亲说,我出生时,明公赏了一块圭……”

蔡琰莞尔:“如此,你果然与圣人有缘。”

父子皆不解。

“昔年孔圣人得子,鲁昭公赐鲤一尾,以此为名。”蔡琰诲人不倦,“丞相此举,有慕古之意。”

于禁竟不知曹操对他有如此期许,一时感慨万千。

蔡琰又问于圭:“可曾取字?”

“不曾。”

于禁回过神来,“一事不烦二主,还请夫人想一个吧。”

蔡琰略一沉思,“周礼,以玉作六瑞,以等邦国。王执镇圭,公执桓圭,侯执信圭,伯执躬圭,子执谷璧,男执蒲璧。将军既为益寿亭侯,嗣子可以‘执信’为字。”

于圭拜谢。

蔡琰为于圭择定的教材是《论语》,按照郑玄定下的今本二十篇,细细讲解。有时父母在一起读书,他也会来旁听。于禁便要检查功课。于圭回答:

“今日学了《泰伯篇》:‘士不可以不弘毅,任重而道远。’弘者,大也。毅者,强而能断也。”

于禁有所触动,自嘲道:

“我起于微末,擢于行伍,一心竭忠尽节,以报明公知遇之恩。然而事情往往不是我想象的那样。”

就在不久之前,他奉命征剿淮南贼梅成。对方假意投降,骗得他撤了军队,立刻就与另一个贼首陈兰会合,率兵转入地形险峻的天柱山。众将都说山道狭窄,进兵不利。亏得张辽英勇,直至山下,安营攻打。于禁自知有过,督促军士前后运粮,保证了部队的补给。最终张辽大破贼军,将梅成、陈兰等尽皆斩首。

战后,曹操对他没有一丝责怪,反而为之增邑二百户,以示嘉奖。但于禁暗自惭愧,若非他判断失误,同袍也不至于如此辛苦。

蔡琰的目光在他们父子脸上转过,又回到书卷上。今天讲的,恰是《汉书》的苏李部分。于禁听了半晌,终究是藏不住心里话:

“难为苏武还肯和李陵做朋友。”

蔡琰早知道他会有此一讥,婉转地说:

“他二人少年相识,深知对方为人。李陵自负其材,不肯就死,或许真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,能有所作为。”

“——那是借口!”

于禁激动地反驳道:

“他在御前夸下海口要横扫匈奴,结果几千士兵都阵亡了,副将宁死不降,他又凭什么投敌?更不要说后来又封王又娶妻,哪里还有一丝祖上的忠烈?!”

但凡于禁的犟性子上来,是谁都拧不转的。所以蔡琰也没有和他硬碰硬,而是望向了于圭:

“执信,你还记得《八佾篇》第十九则吗?”

“君使臣以礼,臣事君以忠。”

蔡琰继续启发:

“倘若君使臣以非礼,甚或无罪而杀士呢?”

“什么?”

于禁隐隐意识到了接下来的可怕答案。

蔡琰不紧不慢地摊了牌:

“将军,臣子对君王的忠诚从来不是无条件的。孟子曾告诫过齐宣王:‘君之视臣如手足,则臣视君如腹心;君之视臣如犬马,则臣视君如国人;君之视臣如土芥,则臣视君如寇仇。’”

若是于禁未读书时,听到这种观点,定会斥一声荒悖。但他已经不是蒙昧的老革了,细想了想,眯起了眼睛:

“夫人之见,倒是孝武皇帝对不住李陵了?”

他不认为家属连坐是刻意针对。虽然汉武一怒之下,枉杀平人,但那也是因为李陵先降了匈奴。身为主将,一朝变节,不是说“我没给匈奴练兵”,就算对得起汉朝的。

蔡琰一脸平静:

“陵虽孤恩,汉亦负德。”

于禁看到他与夫人之间,渐渐出现了一条鸿沟。他不明白,她今天为何如此坚决,定要为一个贰臣降将讨说法。若是李陵有充足的理由在匈奴指斥乘舆,那为国捐躯的韩延年,持节不屈的苏子卿,他们又算什么?

虽忠不烈,战士所羞;视死如归,武夫之志。

类似的争辩,于圭目睹过许多回。那时他并没有料到,父亲的固执磊磊如石,最终一路铺向了墓志铭。

晏食后,蔡琰坐在琴案后调弦。一缕头发垂在颊边,看上去格外温婉。

这琴还是于禁买回来的。他知道夫人出身书香门第,在乐律上造诣极高,年方九岁,就能单凭断弦的声音,说出断的是第几根弦。于是又悄悄向同僚去打听,终于不计高价,购得了一张好琴。他还从曹操昔年的赏赐中,选了一块美玉,交人截成薄片,镶嵌在琴面上作琴徽。曹操听说了这件事,当新闻一样到处讲给人听:

“都说夫唱妇随,孤看文则是随了他夫人。”

蔡琰弹琴时,于禁总是安静的,做一头不辨宫商的牛。他们虽无伯牙子期的默契,却有夫子仲由的沉凝。

“夫人又有新作?”

“是妾之前的一些经历,写下来谱成了歌,愿为将军一弹。”

蔡琰和着琴声,低低地唱了起来:

“嗟薄佑兮遭世患,宗族殄兮门户单。身执略兮入西关,历险阻兮之羌蛮。”

十指轻抹慢挑,终究不似少时灵活。七弦翻作变徵之音,凄清宛转:

“山谷眇兮路曼曼,眷东顾兮但悲叹……薄志节兮念死难,虽苟活兮无形颜。”

——人生如朝露,何久自苦如此!

于禁闪电般想起了李陵在苏武面前的说辞。那曾经是他排斥的声音,如今伴着胡风边马,衰草暮云,再次叩动了他的心扉。

“岁聿暮兮时迈征,夜悠长兮禁门扃。不能寐兮起屏营,登胡殿兮临广庭。”

——武留匈奴凡十九岁,始以强壮出,及还,须发尽白。

蔡琰已唱到了入塞之事,追怀更兼愤激:

“……家既迎兮当归宁,临长路兮捐所生。儿呼母兮号失声,我掩耳兮不忍听。”

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苦难。妇女被掳,感伤乱离之痛,英雄失路,托足无门之悲。所有的情绪如暴雨山洪,向于禁涌来。

“还顾之兮破人情,心怛绝兮死复生。”

一根弦应声而断。蔡琰目中蓄满了泪水。

她想要一份安稳的生活,如《诗经》所言: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。

于禁自己又何尝不想。他二十从军,跟着鲍信讨黄巾,尸山血海中拼来的官职。发妻与他聚少离多,没过上几天好日子。如今只留下于圭这一个儿子,于禁根本不想让他学着打仗。

战争却不像是能结束的样子。

建安十六年,西凉军在马超的煽动下,一齐反了。曹操命徐晃屯兵汾阴以安抚河东,特意赐下牛酒,让他祭拜先人坟墓。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。于禁偶尔向蔡琰谈起时,语气中颇为羡慕。

蔡琰忖度着问:“将军后来回过故乡吗?”

于禁微微摇头,笑意苦涩:

“我老家那边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。”

——城郭为山林,庭宇生荆艾。白骨不知谁,纵横莫覆盖。

这种悲恸,同样深深地刻入了蔡琰的骨髓。魂萦梦牵的土地,抵不过物是人非。姊妹嫁为人妇已久,偶有书信,措辞礼貌而疏离。于禁倒也曾问过蔡琰,要不要去泰山郡省亲。蔡琰却担心,羊氏自诩清流,会看轻了于禁父子,因此婉言谢绝了。

他们仍像许多年前那样,坐在窗下。蔡琰鬓边微现银丝,于禁几乎以为那只是日光所致。

他自知比夫人年长十余岁,又是在刀锋上行走,万一不能陪她白头偕老。凭自己的军功,已经为儿子挣来一个列侯的爵位,他无须再为稻粱谋了。那么,将来即使自己不在了,他们也能安心治学。

……我也想再多了解一些呀。

左将军又翻开一卷竹简,那上面的字整整齐齐,如同他麾下的阵列。

建安二十四年,魏国的国运似乎被诅咒了一般。从正月里夏侯渊恃勇轻进,战死定军山,再到魏王曹操亲征失败,不得已退出汉中。刘备自立为汉中王之后,关羽随即北上,围攻襄樊。曹仁连发羽檄求救。曹操抱病,尚在长安,急命于禁率七军南下增援。

这个秋天并不似往日晴朗,暗沉沉的阴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于禁原打算以三万之众,与樊城守军成犄角之势,逼退关羽,甚至衔尾追击。上苍却已透支了他全部的运气。

瓢泼大雨没日没夜地下,军中苦不堪言。还没等他想出应战的法子,汉水就灌没了所有的营寨。

于禁与众将仓皇登高,四望如海,无所回避。黑暗中,不断传来军士的惨叫。盔甲兵器更不知被冲去了哪里。关羽却带着训练有素的水军,乘夜来袭。

战是不能战了。降?更是不可以的。

谁承想一生的最后一仗,竟是一败涂地!

相随多年的副将在他耳边悄悄说:

“我军已无力抵抗关羽,不如假意降了,暂保有用之身……”

这蛊惑的声音激得他灵台一悚:

“——乱军者斩!”

即便已手无寸铁,于禁的呵斥依然能砍断人们的侥幸。雨水从他们头顶肆意流下,带着周身的怯意,再汇入暴涨的汉水。

副将跪下了,膝行几步:

“我等突遭水厄,并非存心背叛。便是论罪,尚有可周旋之处。何况……”

他顶着于禁冰锥般的目光,颤声说出了后半句:

“夫人素蒙大王垂怜,或许还能分说一二。”

她确实会去陈情,像马援夫人那样,草索相连,诣阙请罪。这才是让于禁担心的。司马迁因李陵一案进言遭祸,抱恨终身。蔡琰有那样的才气,不应该为了这等缘故,把自己捐出去。

于禁按下无限心潮,缓缓说道:

“我辈身为军人,牺牲本是天职。”

听众一脸麻木,沉寂如死。往日情景一幕幕闪回,他从未如此留恋:

“今夜过后,诸君若能生还,别忘了……再为国家做点事。”

——建安二十四年秋八月,大霖雨,汉水泛溢,禁所督七军皆没。羽获禁,禁不屈而死。

史书上就只有寥寥几个字,人世间却奔涌着更丰富的传说。

据说魏王曹操在病中,每听歌伎唱到“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”,辄感伤流涕,不能听全一曲。

又有知情人说,蔡琰回国后,历时十五年,修成《续汉书》。于圭自幼受教,多有助力,将这份心血公之于世。时人比之史迁女、曹大家。

汉水年年流经襄樊,每到八月,两岸的枫林就红得滴血一般。枝条望北而伸,像是谁的思念。

写于2023年3-6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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